28. 黑巫女的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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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绯椿绝对不会相信鬼女里陶说出这番话的用意是引人向善，更多成分反倒是看笑话，笑话还没看完，她自己就变一堆流沙随风飘没了影。

绯椿也曾听过一种说法，说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另一个自己，如果某一天两个自己相遇，那么有一个必然消失。桔梗和戈薇此刻的情形让她不由自主想到了这一点。时空被扭曲，四魂之为了回到属于它自己的时代，利用了犬夜叉被封印时对桔梗最后的眷恋，透过和桔梗相同灵魂的戈薇穿越而来。换一句话说，虽然表现为不同的人格的两个人实际上灵魂是同一个？

这种抽象的思维方式令绯椿也震慑到了，她脑海中恍然浮现出奈落看好戏的脸，“真想看到桔梗醒来后，犬夜叉却喜欢上另一个人的表情，光想想就觉得很有趣。”

对方大概一开始就猜到了什么，但不知道他口中的“另一个”变成“同一个”时，奈落的心情会是什么样子。

反正绯椿完全感觉不到轻松，都说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敌人其实不是别人，恰恰就是——

自己！

桔梗再一次拉开从绯椿身上抢夺而去的弓箭，强大的灵力迎上惊愕之中犬夜叉的门面，妖刀铁碎牙出鞘，阻拦了破魔之矢的攻势，却依然笔直着射、进了对方的胸膛。

“枫，你以为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解释就可以搪塞过去吗？犬夜叉，没想到你居然会找理由蒙蔽枫来帮你，真是可恨至极！”

明显被憎恨点燃全部怒气的桔梗理智早已不复存在，奈落的傀儡掠过绯椿身边，触手极快的想要去够离桔梗脚边不远的四魂之碎片。这无疑是虎口夺食，即使心中怨念难消，但桔梗毕竟是曾经守护过四魂之的巫女，出自本能，那只拉开的弓箭一箭穿过奈落的傀儡消失不见，随后连带傀儡一起净化了个干净。

盯着断裂的木桩，下一秒奈落便被破魔之矢击中右肩，刚重组好没多久的身体又被破坏了，惊愕且愤恨的情绪一闪而过，奈落眸中暗潮涌动，桔梗？

……真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女人……

没想到桔梗居然会连傀儡背后的人也不放过，绯椿看到破魔箭消失的那一刻，心中仿佛突然砸落了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这种担忧来的太不正常，虽然在人见城二人相处不算突兀，可细想来，在奈落心中，自己于他又能算的了什么呢。

有些东西，碰一次便刻骨铭心，经历过和鬼蜘蛛的感情，又有桔梗和犬夜叉这对怨侣在前，因为心真的会疼，所以她不想被再伤一次。何况还有四魂之那个见缝插针的扫把星虎视眈眈，说她杯弓蛇影也好还是惊弓之鸟也罢，这辈子，绯椿想，自己大概不会再轻易触碰爱情……

“碍事的人已经死掉了，下一个就是你了犬夜叉！”

死掉了？

绯椿猛地抬起头，也对，结结实实挨了桔梗的破魔之矢，就算不死也要重伤。虽然她曾以为自己不喜欢之前善良的桔梗，可她绝对不会喜欢现在这个被满怀憎恨的桔梗！积郁忧虑在听到碍事人死掉的瞬间一下子爆发出来，绯椿豁然起身挡在桔梗和犬夜叉面前，一巴掌拍在桔梗脸上。

“你给我冷静一点桔梗！你刚刚亲手射杀的幕后人就是当年拆散你和犬夜叉的凶手。受贪婪所驱逐的妖怪，被四魂之利用而当了刽子手。虽然不知出何原因在你和犬夜叉被封印后救了我……我只提醒一句，只要四魂之一天不消失，这个世界就不会彻底恢复平静，你和犬夜叉的悲剧也许还会重蹈覆辙，是让自己的心满怀恼怒还是继续战斗，要如何选择，桔梗你自己决定吧……”

众目睽睽之下，绯椿这一巴掌只是动幅度大了些，看着吓人，实际并没有用多大力气，她只是想要让桔梗不要被憎恶蒙蔽了双眼，却不能左右桔梗的去留。心中虽然还有之前因为奈落身中破魔箭突兀出现的忧虑感却被她压制下来，为了奈落她还不足以同桔梗闹不愉快。

僵持半晌，绯椿想了想，还是僵硬着说出了多年不曾说出口的话，“当年说很讨厌你是真的，可是这50年里我也时常回想起那些和你相处的时光，发现……也许我当初总是为了无谓的骄傲口是心非。其实我很珍惜那段记忆……”

顿了顿，绯椿转过身眺望远处绵延的森林，眼里流露出一丝惋惜，“我的爱情已经变得无可挽回，怨过、恨过，但身为巫女，命运总是这么偏颇坎坷。从在神社开始，身边的同伴就不多，我不希望你和犬夜叉也变成我这个样子。不要以为当你爱到极致恨到极致的那个人死了你会快乐，其实这50年如果不是奈落陪着，我大概真的很寂寞吧……”

每每夜深人静，那个独自坐在窗边不知执着守候着什么的身影，那个总是一身得体和服，披散着一头海藻般黑色长发的男人。自己早已不再是曾经敢爱敢恨，一往无前的，可以对着一个强盗信誓旦旦保证，说要彼此相守一生的绯椿。

很多东西在时间的冲刷下已然变质，她虽然身体重又变得年轻貌美，可心灵却已然苍老到千疮百孔、顾虑重重……她已然学会了用示弱和柔软包裹住自己。

“我用了50年才看开的东西，桔梗，你难道也要学我吗？”

这些话对着奈落不可能说出来，而枫为了守护村庄已经很辛苦，她不能再让晚辈为自己担心，只有桔梗，这个和她相依相伴生死并肩过的姐妹才足以让她放心倾吐。

她们之间的羁绊早已密不可分，绯椿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牵挂着桔梗的，但50年的担忧她不可能骗过自己的内心。她只有一个小小的心愿，那就是她们都可以好好的。

话题突然变得沉重，枫的50年在艰难和困苦中挣扎，而绯椿则去忘记如何爱一个人，又如何放下一个人，比起沉睡着的桔梗以及犬夜叉，活人才显得更加不易，因为她们无时无刻不再被光阴催变。

“我会去收集四魂之碎片，完成当年所逃避的责任，这次回来也只是为了来解开你的封印而已。我累了桔梗，但我不想重蹈50年前的覆辙，为了这个目的我会勇往无前。希望你可以继续战斗下去，再见。”